前些年，我回农村老家，发现家中老人每天沉迷于收听广播电台医药类节目，还购买了大量药品。此类节目通过地方合法广播频段播出，售卖“治百病”“出奇效”的医药类产品，在农村老年人群体中有不少的受众，比未经审批私自设立非法广播电台的“黑广播”更具欺骗性（姑且称之为“灰广播”）。我决定从这一问题着手进行一次调研。
整个调研分为六个步骤：
第一，摸底总体情况。通过下载广播类App，回听全国各地的海量节目，解决了广播传播地域局限性造成的收听样本不足问题。
第二，耐心做好“侦查”。从中选择几个典型的节目跟踪收听，从而掌握“灰广播”的基本模式——主要是打“感情牌”拉近距离、打“专家牌”进行包装、打“疗效牌”夸大宣传。通过访谈数名“灰广播”老年“铁粉”了解到，节目中患者反馈良好、销售人员态度好以及广播电台的官方属性，是让大家深信不疑的三大主因。
第三，征询法律专家意见。对“灰广播”涉及的法律问题，咨询多名律师、法官。相关法律有明确规定，有关部门也通报过多起查处案例。
第四，征询监管部门意见。经过与监管部门同志深度访谈，可以发现监管部门具备全天候广告监测能力，但还有一些原因致使查处“灰广播”存在困难：如广告主基本为异地的医药产品商，跨区域查处难度大，广告制作者一般规模比较小、经济实力弱，作出处罚也难以执行，等等。
第五，查阅资料。通过查阅大量资料，深入研究地方广播电台的经营模式，发现广告收入是地方广播电台的重要开源渠道。
第六，倾听群众意见。与“灰广播”老年“铁粉”的子女进行深度访谈，并在互联网上收集网民观点。
经过调研，我对“灰广播”的认识和思考越来越清晰，很快就以《“灰广播”围猎老年人屡禁不止亟待大力整治》为题形成了调研报告。报告内容主要分为以下三个部分。
调研报告具体内容：
“灰广播”围猎老年人屡禁不止亟待大力整治
一、阐述“灰广播”问题由来已久、危害大
一是从表现形式看，“灰广播”已形成固定模式；
二是从法律规定看，“灰广播”涉嫌违法，分别列举出《广告法》《反不正当竞争法》以及相关部门文件的规定；
三是从现状看，“灰广播”仍然盛行，并列举了若干存在此种情况的广播电台栏目；
四是从危害性看，“灰广播”贻害无穷，会造成老年人经济利益和身心健康受损，同时也严重影响了党和政府的形象。
二、分析“灰广播”屡禁不止、成为社会顽疾的原因
一是从听众群体看，多为分辨能力较弱的老年人；
二是从利益关系看，“灰广播”的巨额收益驱使从业人员铤而走险；
三是从违法成本看，“灰广播”受到的处罚力度弱；
四是从查处难度看，对“灰广播”开展执法存在不少困难。
三、提出根治“灰广播”的具体举措
首先列举了根治“灰广播”的条件，如监测手段有足够支撑、法律依据充分以及群众呼声高，并综合提出了四个方面的建议：
坚持系统思维、强化协同治理；
坚持源头治理、强化责任落实；
坚持转型发展、加大对地方广播电台的扶持力度；
坚持主动预防、多措并举关心服务老年群体等。
一篇关于“灰广播”问题治理的调研报告终于“出炉”。虽然在回乡前没有预想过会遇到这样的选题，但经过一番“折腾”，看到最后的成果，瞬间有了沉甸甸的获得感。回乡调研，看上去虽是一个不起眼的任务，但只要多留意，处处都能发现有价值的线索。
（来源：《秘书写作》，作者单位：国家发展改革委办公厅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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